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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10章 霍慎之拉住云姒:放你出去,你还会回来么(第1页)

——“母亲?”云姒已经收拾干净,出现在众人眼前。她一身洁净的白色,梳着简单的发髻,如同刚入人间,那一双平日有坚韧,有冷漠,有隐忍,有欢喜的眼中,居然出现了与她丝毫不相干的——不谙世事。景昀又叫了她一声:“母亲?”云姒仿佛不知道“母亲”这个词的含义,只看着景昀笑,蓦地,还伸出手摸了摸景昀的脸:“好看……你……生的好看。”瞧见嬴棣,又道:“是一样的孩子。”她仰头去看霍慎之,像是在寻求肯定。霍慎之在她身边,迎着她的目光,轻触她的后背,安抚她。“咱们的母亲怎么会这样?”景昀诧异的看着嬴棣。嬴棣面色凝固:“父王,母妃还会好吗?”霍慎之垂眸看向了云姒,迎着她的目光开口:“会。”他的手始终没有离开过云姒,一直不松不紧的握着她的手腕,让她站在自己身边。“父王,那我们还去西疆吗?”嬴棣开口问。这毕竟跟嬴棣想的不一样。他很喜欢云姒的,从今见到就喜欢,知道她就是生身之母,他不知多么开心,又不知多么害怕。现在不用害怕了,母亲又成了这样……这样说不上好,也说不上不好,但就不是他想要的,他想要母亲好好地,然后摒弃前嫌跟父王在一起。他的心愿同景昀的一样,希望团圆。但是……嬴棣也知道,受了那种心伤,他们这些做孩子的希望团圆,是在向母亲索求。一旁,霍影道:“主母现在成了这样,去也得缓几天,看看战奴那边怎么说。”“父王,我也一起去吧,母亲成了这样,我想要陪在她身边。”嬴棣的脸上,都是凝重。“我知道父王对我寄予众望,但是我也不想要在重重保护之下活着。生死有命,活不过去,便是我的命了,父王不用这般保护我,我想去西疆。”霍慎之沉默的看了嬴棣一瞬,准了他。“多谢父王,我且先带着景弟下去。”嬴棣去拉景昀:“走。”景昀一时忍不住,甩开嬴棣的手,跑上去抱着云姒,原本隐忍的哭音,大了起来:“母亲怎么舍得忘记景儿,母亲现在忘记了景儿,等景儿今天,明天,或者下个月……下个月景昀就死了,那你怎么记得求天神,下次还要景儿做你的孩子。等你下一个孩子,就不是景昀来投胎了。母亲,我要母亲回来……等我死了,你才记得还要我做你的孩子……我还想要你做我的母亲……”云姒仿若受惊一般,整个身子绷的紧紧的,转身死死拉着霍慎之。景昀一个踉跄,险些摔倒,恰得嬴棣稳住。他心中更加难过:“母亲……母亲从前,从不舍得推开我,便是我犯了大错,你也没有推开过我……母亲不记得景儿了,景儿死了就死了,是个没有娘的孤鬼了……要被欺负的……”“景昀,你不会死的!”嬴棣握住景昀的手腕,厉声呵他快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。可是景昀哭得难受,他没有那么成熟的心性,他想要母亲。蒋淑兰过去抱紧他。景昀将她往外推:“我只要娘亲!”他冲过去,要抱云姒。在接触到云姒衣角时,霍慎之伸手将他揽过。靠在霍慎之怀中,景昀越发收不住难过:“父亲……父亲我要母亲回来……”“我快死了,母亲要是等我死了很久才清醒,没有见我最后一面,她肯定会很难过的。景昀无能,害了母亲。”听着他的心思,蒋淑兰跟柳太妃忍不住别开脸去。东陵初阙这时才有些恍然,但又开口:“景昀,你别哭,我们去西疆,十万大山总有解法,你总有希望,云姒姐姐也能好。这么多难过都过来了,眼前这点算什么。还有,她只是一时的,战奴都说了。”.五б景昀哭的抽噎。他死死抱着霍慎之,断断续续地开口问:“父亲……会吗……还有机会吗?”他也只信自己父王。霍慎之拥着将整个身子都躲到自己怀里的云姒,抬手拭去景昀的眼泪,平静且确切的他:“当然。”他抬眸,看向了嬴棣。嬴棣立即懂了,这时候才来拉景昀,还伸手给他擦眼泪:“景弟,随我走,别成日想着要死,还哭哭啼啼,不像是我霍氏的好儿郎。”“唔……”景昀死死咬着牙,转头看了云姒一眼,依依不舍的离开。霍慎之垂首,在云姒耳边:“明日将你的身份公之于众,让世人都知道你的存在,知道你是名正言顺的摄政王妃。”云姒从他怀中抬起头,眼中有着最真切的惊恐:“不……不行,知道我,坏人害我……”原本在旁人眼里,如今的云姒说什么,也就是一说,不会当回事。但霍慎之拥着她的肩,朝着霍影颔首,遂才与她道:“好,都依你的。”他眼底,是旁人难以窥探的情绪,在触及到云姒时,尽数化成叹息与包容。“叫我什么?”隐约间,霍慎之听见她一声。现在的云姒,感受得到谁对她好。不知刚才是让她学了些什么,仰头看着霍慎之,一字一句地再重复了一遍:“父王,谢谢。”男人低眸,视线锁住她的脸。半晌,他眼底起了寡淡薄笑,似是无奈。最终也拿云姒毫无办法,在她清澈无比的目光里,只抚了抚她精致的眉眼,温声回:“不客气。”云姒娇娇地环住他的腰。就在要说些什么时,外面传来了霍影的声音:“萧家来带萧子翼的人,说是想要见六小姐一面。”这次,霍慎之未曾问云姒愿意与否,只吩咐:“去摄政王府外,寻安静干净之地。”末了,他垂眸抚平云姒的衣裳,如说与自己听一般,淡淡道,“放你出去,你还会回来么。”“嗯?”他看进云姒的眼底。云姒皱眉看着他,似乎不解他的意思。末了,霍慎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,缓缓松开握着她的手,似叮嘱,似商量:“早些回来。”待他先转身,身后人原本澄澈的眼,微不可查地颤了颤。